名利場的權力與肉慾

兩年前Terry Richardson (左) 與他的靈感繆斯 Eniko Mihalik 曾粉墨登場 David Webb珠寶廣告

美國名攝影師Terry Richardson 的性騷擾醜聞近日又被美國新聞網站newstatsman.com翻舊賬添柴加火, 愈挖愈多。妙齡少女去夜店model search派對碰運氣想當模特兒, 遇上Terry Richardson, 卻原來是淫蕩試鏡會, 少女們被要求在鏡頭前裸露與Richardson 「嬉戲」, 並簽下肖像釋放權同意書。亦有模特兒控訴Terry Richardson 多年前拍Vogue時裝大片時, 她被要求脫得一絲不掛, 還臨時加演與Richardson朋友們權充男模的春宫戲, 於是她憤而離開影樓, 當然也喪失了登上美國Vogue的機會。

時尚圈一向愛賣弄性元素, T台上性感撩人的衣裝, 設計師經常喜歡從什麽春光乍洩lingerie look､S&M等擷取創作靈感, 有些品牌的DNA令我真的覺得就是花街神女嘛! 外國時尚廣告和雜誌拍個裸照大片, 以至模倣性行為動作亦是輕鬆平常事, 早期的Calvin Klein 香水､Tom Ford年代的Gucci以及他的自家品牌廣告就常如是。名模參演情色照片不在話下, 連設計師本人像John Galliano､Tom Ford和Marc Jacobs拍訪問造型照也愛赤條條上陣展示美好身段。Terry Richardson的攝影作品一向便是這類情色風格。這些照片雖然有時我難免想其實和Playboy雜誌的沒什麽兩樣吧! 時尚是鼓勵大家穿漂亮衣服還是脱衣服? 但我當然沒敢說出來, 因為時尚就是要叛逆, 挑戰傳統禁忌才夠酷嘛! 而時尚圈亦相信性元素是有效的宣傳營銷策略之一。

Lady Gaga by Terry Richardson

Miranda Kerr by Terry Richardson for Harper's Bazaar Spain

不過, 時尚圈亦是名利場, 名利場總有許多潛規則。男模Baptiste Giabiconi 一出道就成為Karl Lagerfeld的御用愛將, 火速冒起,Chanel 和Fendi廣告必有他當男一號的身影, 連Chanel女裝秀也有他「配戲」, 還曾盛傳Lagerfeld與Giabiconi會共諧連理。連Hedi Slimane早年出道也曾與Lagerfeld非常友好, 蒙時尚大帝力挺, Lagerfeld減肥也是為了穿着Hedi Slimane年代的Dior Homme, 有些事情也就不言而喻。

時尚圈的人際關係千絲萬縷, Terry Richardson的關係網絡就是許多大名牌廣告､雜誌時尚大片和名人的掌鏡者, 甚乎替美國總統奧巴馬造像。而外國的拍片模式無論廣告還是雜誌時尚大片往往會委託製作公司策劃構思和統籌, 而許多製作公司兼營幕後團隊經紀人, 由名攝影師開設, 推薦和選用誰起了重要作用。所以, 不得不佩服敢向Terry Richardson說不的妙齡少女和模特兒, 不走成名捷徑, 還公開了時尚圈背後的黑暗。

幸虧香港時尚圈沒這麽複雜, 誰靠誰上位的八卦雖偶有所聞, 但最多的是裝模作樣扮高貴和富貴, 因為我們沒有令人鯉躍龍門的時尚品牌和媒體, 亦不是紐約這個國際時尚廣告創意和製作中心, 由廣告到雜誌大片統統高成本高報酬, 像美國Vogue的時裝大片拍攝預算費用可以高達15萬美元, 帶動攝影界､模特兒界､造型界､髮妝界等等的蓬勃發展, 亦產生權力澎湃的時尚幕後操盤者, 我們的攝影師是什麽也要拍才可生存, 豈敢欺負和凌辱模特兒。如有, 速打999!

(原文刊於明報專欄 2014 / 2 / 20, 版權為作者擁有, 網絡版經作者最終修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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